2010年12月24日 星期五

旁觀自身之悲傷:《父後七日》

  回顧參加過的傳統葬禮,種種儀式給我的感覺很難稱得上莊嚴,有些混亂、吵雜但也沒到不敬的程度。每一次忙亂間,總不免掂量儀式的意義及悲傷的重量。

  初讀《父後七日》,豪不費力地進入熟悉的情境中,回味曾經感受過的荒謬。直到第七日,亡者歸來的日子,廉價電視劇最喜歡的場景,在劉梓潔筆下反倒是最平實的一日。

  瑣碎儀式、贅言退位,悲傷發酵。老父敲棺斥兒,大慟。大慟。之後,我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這樣的場景太具有畫面感、衝擊性;但激情的浪潮隨著劉梓潔簡短情的問句,制式化的火葬禱詞(但讀起來好溫柔),慢慢暈散成一簇簇碎浪,每拍打一次,都是淡淡的酸楚。

  為了讀書會討論第二次重讀,發覺整篇文章字裡行間都是不捨,只是悲傷的情緒被看似荒謬的儀式中和,心情上變得有些旁觀的意味。或許,這些每回讓人忙得人仰馬翻的儀式真有撫慰生者的作用。所有的時間都被填滿,得空時早累的頭昏腦脹,忙碌的人沒有時間悲傷,待一切結束,不知不覺已擁有面對的勇氣。

  《父後七日》觸動我的部分很複雜,有點像在和我心中某部分對話,那個無論面對悲傷、憤怒、快樂都默默旁觀的我,表面上看起來不在乎,不經意被撩撥到時又激動得半死。

  對於旁觀情緒個人觀感一定各異其趣,對我來說是慶幸自己還有能擁有收斂能力的。畢竟,明天還是會一直來。

  『請收拾好您的情緒,我們即將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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