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5月31日 星期六

原始的治癒力,佐藤友哉《孩子們的憤怒憤怒憤怒》

  感想很難寫。因為不知道從哪個角度寫才是正確的,自己所想的。這是一本使讀者嚴重分裂的小說(笑)。你聽得到平常的你在尖叫這是啥噁爛的劇情,然後轉頭想想作者是不是有特殊用意,又覺得是身在影像年代的作者要描寫虛實間跳換的錯亂感,或是,這不過是針對妹控、亂倫、愉虐等特殊喜好者完成的小說,刻意用一般類型小說的文風情節包裝。於是,被分裂了。精神四散,不斷的在好幾種思考之中尋找自己所在的位置。更意外的在殘酷不現實的故事中找到童年共鳴的影子。
  或許可以想成是一種原始的治癒力量,讓童年的那些黑暗殘酷與無知,覓得可能的出口。以破壞邏輯思考的方式,為人心裡頭的這個世界尋找出以實體的方式砸碎看不見的內在痛苦。無論是憤怒還是哭泣,在抽咽與暴怒的囈語漸趨於零的狀態下,我們找到生活的希望。


  佐藤友哉的作品看得不多,但似乎很喜歡在手足情的部分詳加描寫。其實蠻難理解這種兄弟姊妹才是自身的唯一的想法,通常為了親人如何如何,鮮少提到旁系血親。是佐藤自己另類的轉化嗎?抑或是現實身活中的感觸?不得而知。亂倫情節和過於深刻的情感可能讓人作嘔,但抽離出來卻又會覺得是另一種「美」的狀態。我想說的是轉化成二次元虛構情節的話,意外的不知為何變得動人,得不到的感情突然令人揪心,因為投射的部分被改變。(或是令人想到兩隻老虎的笑話)任誰都知道的愛情的躊躇情感和肉體合一的感情。
  大概是虛構離奇的情節帶入太多現實的原因,幾個短篇小說造成的心理恐怖是蠻強烈的。不過,一旦抽離出現實與虛擬情節的節點,不難從其中發現共鳴的部分。尤其像是〈孩子們的憤怒憤怒憤怒〉,開頭看起來是那麼的平凡,換到新環境的不安感,讓我想到山田詠美的《風葬的教室》。原來轉換環境而不安的孩子是有的,討厭新來者的孩子是有的。轉學生的亮麗讓我覺得不過是場夢,害怕被討厭才是真實的狀態。
  對於血統的不安感,好奇心驅使的殘酷遊戲…。
  縱使情節離奇荒誕,卻意外的挑起童年的記憶。好似學習教材中動人的美好家庭全都是虛假的,唯有透過這樣的文字敘述和故事鋪陳才足以喚回兒時的真實回憶,想起來便不自覺顫慄的各式回憶,為什麼小時候可以安然面對?大概是無知救了我們,在「知」的狀況下搜尋那些記憶令人害怕。
  我覺得,佐藤友哉的這本書厲害的地方就在於此。明明是那樣非常理判斷的情節,卻能讓人尋找到共鳴。尤其是〈慾望〉,這純粹的目的性更加明顯,對日常生活的破壞,是尋求新的可能的最終手段。

  獵奇的華麗耽美、人生的無常和自以為是、潛藏在深處的原始欲望,像從身體被掏出的各式汁液潑灑在純白的畫布上,鮮紅轉化成的暗褐色,永遠駐留,刷洗不掉,而這才是,整個人所需要面對的現實、過往。藉由恣意的揮灑和破壞,才能覓得通往未來的出口,脫皮蛻殼的重生。所謂浴血重生,或許也可以這樣被解釋和實踐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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