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0月18日 星期日

新世紀童謠:《牡蠣男孩憂鬱之死》

There was a man,
a very untidy man.

Whose fingers could no where be found
to put in his tomb.

He had roll his head
far underneath the bed;
he had left legs and arms
all over the room.
──鵝媽媽童謠

  如果把Untidy man改成Untidy boy,再翻成邋塌小子,塞進波頓的詩集裡應該可以偽裝的很好吧。鵝媽媽童謠裡其他如歪歪扭扭國度裡長得歪歪扭扭的大家、被媽媽殺死再被爸爸吃了的小孩、摔的支離破碎的雞蛋先生……等人物,其莫名其妙的悲劇性質和《牡蠣男孩憂鬱之死》的角色們如出一轍。


  閒暇時傳唱童謠,歌詞裡頭或隱含社會現實、拐彎抹角的隱喻,或純粹傳達悲慘或恐懼。波頓作品亦然:反環保的劇毒男孩以及和微波攪拌器私通生下的機器人男孩體現了荒謬的現實;現代人魚公主故事錨兒……他們背負的悲劇性高到一個極致之後,看起來反而自然的不可思議。

  我們早已習於將悲慘與恐懼以詼諧包裝,回溯到更早之前,孩提時期我們早已不知不覺由童話中和慾望、邪惡、悲慘……的化身打過照面。我覺得波頓的詩集也有同樣的功能,但由於波頓電影強烈的風格以及搶眼的插圖影響,第一次讀時老實講懷抱著一種興奮的獵奇感,如果不是讀書會指定書我想也不會有後續的這些思考。

  波頓形容自己筆下的人物為「被卡車輾過又復活的卡通人物」,乍看之下會馬上想到書中怪異的角色造型,如果從我們熟悉的早期迪士尼卡通來看,哪個角色不是被輾過壓扁後再繼續追趕跑跳的?

  由此我覺得波頓骨子裡是相當復古的人,他傳達「悲慘」的方式是我們曾經熟悉的。他手下人物復活後繼續以殘缺的外表過下去(或者一開始就極為殘缺),波頓以強烈的個人風格與角色魅力將其包裝。

  而這正是我們何以對波頓的悲慘世界絲毫不以為懼,甚至看了還想再看的原因。他的魅力不只是成人限定(哪個國中生不知道傑克船長,巧克力冒險工廠也曾在卡通頻道播放),但累積一些經驗後看來除娛樂外也能喚起一些熟悉。

  在脫離童話/童謠歲月已久的現在,幸好還有提姆波頓,時時提醒我們,儘管悲慘在自以為是的同情心下常被迴避,而殘酷經常被怪罪,但它們都是生命難以忽視的本質。如果正面對決太難以忍受,不妨戴上「異色」鏡片,透過歪歪扭扭的目光來審視這個一點都不正直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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