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月23日 星期六

心靈烏托邦:《家守綺談》

  很多日本小說會以植物穿插在故事中,有些以其狀態暗喻人物心情狀態,或單純營造畫面感,對植物不太熟悉的我碰到這些描寫都看過就算,幾次後,常出現的植物名如百日紅、輪葉沙參……雖然習以為常,始終還是沒認真去查過資料。

  對這樣的我而言,《家守綺談》真是一本超實用的工具書啊!梨木香步用植物串起落魄文人綿貫征四郎鄉居的一年,每段故事以植物為題,內容不一定和植物有關,卻皆標示出該事件發生的季節,加上卷首的插圖和植物介紹(尤其是中文常用名稱的補充超級受用),很容易就能想像書中的氛圍。

  梨木香步筆下的精怪自然一如四季流轉,文字的魅力令人讚嘆。同樣是文字,排列組合起來或令人費解,或領讀者直墬深淵,而《家守綺談》輕靈一如朝霧,盡洗俗世塵埃,好似能隨心所欲的輕輕飄起,自由伸展。

  綿貫的身邊盡是相當「貼近自然」的人,從不想讓住宅荒廢,付錢請綿貫入住的好友父親、不時現身的亡友高堂、面對異像總泰然處之的鄰居們……活在這些人與精怪中,我覺得綿貫有些尷尬,有些迷惑。

  綿貫是個不得志的文人,面對發生在身邊的事件,從剛開始的錯愕到習慣,並沒有給我雅士的風雅感,對我來說綿貫的態度有點矛盾。對隱逸生活心嚮往之的同時又放不下俗務。

  〈芒草〉中,綿貫找的外宿地是先人的埋身之處就隱隱讓我感到避世的意味,但他矛盾的心態也讓編輯質疑他的文字「是否會讓對方想跟作者共同生活呢?」。於是,綿貫想寫出高堂的故事及自身經歷過的異事,聽了好友的提議,高堂只留下一句:「要下定決心」。

  最末篇〈葡萄〉中,綿貫終於踏進了隱者的野宴中,面對邀請,他理出自己的生活態度與立場,決定繼續腳踏實地的生活著。有點如釋重負,也有點傷感,飄然隱逸的生活對大部分人是不切實際的,過度沉溺只會陷身泥淖。

  不論心中想逃跑的慾望有多麼強烈,能夠堅持下來,守住根本,保護那條通往心靈烏托邦的路徑,才是大隱於市的精神與自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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