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10日 星期三

年輕人,再練幾年吧!:《轉轉》

  讀藤田宜永的作品時我不斷想起吳爾芙對生活的比喻:「生活是一圈光暈」。藤田宜永筆下的人物總是淡淡地,平凡的生活著,然而他們的夢想與稜角尚未被逆境與現實磨盡,有些曖曖內含光。

  在生命中段,遇到機會或受不了刺激做出反動,是藤田宜永筆下中年人相當吸引我的一點。跳過年少輕狂,呈現在讀者面前的心靈狀態是種相對的平穩,害怕(或不覺得有可能)改變而看似止水,但對自身的懷疑與過去讓這潭水未必澄清。

  介於穩定與瘋狂間,不管是衝動的計畫私奔還是由細故引發糾纏不清的愛恨,有過去的遺憾和失落來撐持,這些中年人們的故事段段精彩。

  《轉轉》以類似公路旅行的東京漫步,串起一段段有趣的故事,對於自身都有些困境的大叔福原和青年文哉來說,他人的故事引起的共鳴或影響應該是讀者先入為主想看到的描寫。

  福原對時下年輕人的行為與價值觀老是無法理解,這或許反應了藤田宜永對新世代的看法,因為摸不清,由文哉擔任的第一人稱主敘不太能予人認同感,明明沒遭遇什麼挫折卻過著半調子的人生,把自己的頹廢和出身搭上邊,他的背景雖稱不上幸福但也絕對不完全構成無所事事的理由。

  明明沒經過什麼大浪,卻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當然若不是這種死個性絕不會發展出和脫衣舞孃間微妙的感情糾纏,但缺乏足夠的基底支撐的心態我還是無法認同。

  這個時候就有些希望第一人稱是福原,這個做事很有眉角,又笨拙的愛著老婆的滄桑男子,根本是標準的冷硬私探,很想看看他辦案的樣子。真希望藤田宜永早期黑色電影風格的冒險小說能快點有中譯本。

  散步途中激起的漣猗在最後就好像水波一樣淡淡消逝,似乎並沒有對文哉帶來改變,面對最終的真相他的反應與其說是不能諒解母親,不如說是一種長期構築的防禦工事被打破的感覺,一直以為得不到的溫柔從天而降,對自以為是死水的他來講就像記當頭棒喝。

  年紀輕輕就像個半吊子中年人,再回去練個幾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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