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月23日 星期日

詩同事實斷然分明--《誘惑者日記》片段筆記


『其次,我們如何解釋這本日記的詩意色調呢?答案並不困難;這是由於他的詩人氣質;他的這種詩人氣質,我們可以說,不夠充盈──或者說,不夠貧弱──以便把詩同事實斷然分明。詩意的部份是多出事實的部份。這個多出的部份,是他在事實中的詩意裡所享受的東西:然後他又用詩意的反省把這詩意的成份融入內心,這使他多出了一種享樂,而享樂又一向是他生活的動機。由於在事實中所加入的詩意成份,他獲致美感享樂,又由於他把這美感成份融入內心,他了解到自己的美感人格,這給了他第二種享樂。第一個階段是他任性地享受著事實賦予他、以及他賦予事實的東西;在第二個階段,則是他的個人性質消失不見,他所享受的是整個事態情境,而他自己也混同在這個情境裡。在第一個階段,他需要用外在事實做為機緣,做為構成因素;在第二個階段則事實已經溶化在詩意中。他的日記是從第二個階段浮昇出來,但以第一個階段為它情態的基礎,因此在第二個階段所用的詞句和第一階段是不同的,也就因此他的詩自成份總是在迷濛狀態出現,而迷濛狀態正是他的生活狀態。』----《誘惑者日記。齊克果。志文。1975Page.四》

以上是原文。也許跟年代有關,這種翻譯方式以及斷句方式實在累贅(跟大多數哲學或文學批評譯本相同),以下我將自行分段整理,並從本身的解讀角度重新闡述並代入自己的(也許是扭曲偏斜的)己見。


1‧其次,我們如何解釋這本日記的詩意色調呢?答案並不困難;這是由於他的詩人氣質;他的這種詩人氣質,我們可以說,不夠充盈──或者說,不夠貧弱──以便把詩同事實斷然分明。
首先必要提到的是『日記』和『詩意』這兩個大量出現的詞。
在這部份的稍前幾段中,說明了關於『日記』的事。這是一本作者(日記的)對自己和他的處境所作的客觀描述,用一種超越自己的態度來描繪自己』,記述的手法是在事實發生之後,『可能是隔了很久以後』以『戲劇手法把它活生生呈現在面前』,因此這本日記是『既不全然是事實,又不完全是虛構』的『擬設式』體。
再說到『詩意』的定義,『詩意生活一向是他的旨趣』。因為詩意是他『以高度的才份,不斷尋求生活的樂趣』並『不斷以詩意的方式將它重新鑄造』而成的。因此這裡的詩意便應當是主體本身以各種方式從生活中發覺有趣之處,再以所謂戲劇手法重釋後的一種情境與狀態景象。
於是,日記和詩意在本書首段出現的用意是什麼?我認為是為本書的哲學體系做一個『分層打底』的動作。分什麼層次和打什麼底呢?自然是為日後純然的高貴愛情是美混入生活俗務的婚姻(甚至是人為的限定關係)是一種庸俗的美的破壞做區分,這或許也是我們曾經討論過的,肥皂劇式的情節將葬送一段原本完整()的契合愛情。
這讓我聯想到,在我目前為止僅有的採訪經驗中曾經訪到的 阮慶岳 老師,在他《東湖三部曲》的作品中也將某個角色以形而上形而下兩式區分。讓無性無慾的、美好真誠的,集中在一個角色上;其餘感性的肉慾的,懷疑的卑劣的再另塑一個分身來承包。當時他說,要是把那位主角擺在現實的角度下檢視,那就太殘忍了,因此另造一個角色替他分擔一切不美好。
由此可知,耽美(審美)主義必是將現實排除在外的,是另一套系統或世界,『詩同事實斷然分明。
另外,我也想提到有趣這件事。我們時常提到有趣,我相信對你而言這也是一個長久以來讓你衡量事件是否值得進行的最大要件吧?至少,我是這樣的。倘若要我在這裡定義有趣(加上齊克果口中的詩意,這必然有連帶關係),那必定是對既定但卻包含可塑性(可虛構幻想)的物或事件的一種獨具慧眼與偏好吧。

2. 詩意的部份是多出事實的部份。這個多出的部份,是他在事實中的詩意裡所享受的東西:然後他又用詩意的反省把這詩意的成份融入內心,這使他多出了一種享樂,而享樂又一向是他生活的動機。由於在事實中所加入的詩意成份,他獲致美感享樂,又由於他把這美感成份融入內心,他了解到自己的美感人格,這給了他第二種享樂。
從這一段來看,主體定義了詩意是超越事實的東西,並令人享受,『享樂又一向是他生活的動機』,並以『美感人格』來總括了這一套思想方式,也就是一切為了享樂。
至於什麼是『詩意的反省』,反省又能與享樂掛上怎樣的勾?一樣在本段前面部份便提到『一個人的反省能力越是發達,就越能快速集中自己的思考』,因此擁有思考能力才能進一步擁有美感人格,也才能達到詩意的、享樂的人生旨趣。

3.第一個階段是他任性地享受著事實賦予他、以及他賦予事實的東西;在第二個階段,則是他的個人性質消失不見,他所享受的是整個事態情境,而他自己也混同在這個情境裡。在第一個階段,他需要用外在事實做為機緣,做為構成因素;在第二個階段則事實已經溶化在詩意中。他的日記是從第二個階段浮昇出來,但以第一個階段為它情態的基礎,因此在第二個階段所用的詞句和第一階段是不同的,也就因此他的詩自成份總是在迷濛狀態出現,而迷濛狀態正是他的生活狀態
這一段或許可以為文學性的魔幻寫實當作定義文字了。
這第一階段可以說是對事件的第一道反應程序『他任性地享受著事實賦予他、以及他賦予事實的東西』,我認為『任性地』是一種不照規則的思想,將眼見事實初步吸收。再在第二階段裡踩著第一階段的舞台,演著有形無體的劇碼。就像是在夢境的骨子,搭上幻想無邊的衣裳那樣,明明有骨有血,卻無腐肉那樣乾淨而純美,正是所謂『迷濛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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