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歷史故事──《無用男之城》

一般的歷史小說，大多選擇描寫某段時期影響深遠的重大事件，或是專注於敘述某個知名人物的舉動與事蹟。但《無用男之城》作者和田龍別開蹊徑，寫出一場在歷史上較不著名，且不論是勝是負都對大局影響不大，過程卻相當特別的戰役──忍城之戰。

那是日本戰國時代末期，在烽煙四起的亂世之中，各方勢力先後崛起、殞落。當時，名將織田信長即將一統日本，卻遭部下明智光秀背叛，死於本能寺之變中。身為家臣的豐臣秀吉，旋即以信長之名號召舊部屬，討伐明智光秀，並在八年間平定各地，幾乎取得天下。故事便從1589年，豐臣秀吉帶領全國諸侯討伐關東北条氏，圍攻小田原城展開序幕。

武州忍城，在當時只不過是小田原城的一個分支小城，不僅兵力不強，家主成田家過去更曾有多次背叛的記錄，因此並不受北条家所信任。面對兵強馬壯的豐臣家，面對這一場必敗之仗，成田家當家主為了保住臣民，也只能一方面對北条家虛與委蛇，另一方面向豐臣軍提出擔任內應的請求，決定在大軍前來之時，便開啟城門投降。然而，計畫往往趕不上變化，世事總是如此，在一連串的陰錯陽差下（或者該說，命運早在定下攻城大將時便已底定），這場大戰依然如期開打，且戰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嗯？好吧，阿瓜大人除外）。

戰爭是種既複雜又殘酷的存在，做為一場戰事的領導者，不但需要全盤考慮軍力、戰術、地形、氣候、經濟、氣勢、人心等多方面因素，還要能夠做出精確判斷，在該狠下心時狠心（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他人），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若要論究竟哪項因素，能在戰事中起決定性的影響，倒也難以單指幾項，大多是各因素相互影響而成。例如本書中的「忍城之戰」，攻城一方的大將石田三成，在戰術的選擇、安排與運用上就出了差錯，沒有調查確定忍城周遭地形，因而先失了軍心士氣，後又失去支援諸將的信任，再加上急於滿足自己的夢想，剛愎自用地未對情勢做好全盤考量，才致使戰況一敗塗地。反觀守城一方先佔地利之便，知道該如何配合戰術與地形，又有看似無用笨拙，卻散發令人忍不住想保護他之魅力的「阿瓜大人」成田長親坐陣，使人們產生豁出性命的決心氣勢，而後更用計引敵方從內部崩壞，才成功從這場兵力懸殊的戰役中取得勝利。當然，這是因為我們站在後世的角度「旁觀者清」，當時身處其中的人們「當局者迷」，不見得能如此分析勝敗成因。

《無用男之城》說出了一段精彩、特別、有趣又熱血的歷史故事，作者對角色們的情緒、特點掌握得很好，塑造出活靈活現的人物，情節安排也相當引人入勝。只是唯一讓我覺得不能習慣的是，作者在敘述故事的方式上，時而使用「現在進行式」，像寫小說那樣，描寫當下的情景與事件發展；時而引用歷史記載的內容，寫出角色的趣事、軼聞；時而又穿插以後世角度說出的言論。一下現代、一下古代，不斷變換視點，讀起來讓人覺得不太舒服（尤其是後世角度的言論，口吻有點討厭），因此我直到正式進入戰役的描寫後，才終於得以全心融入故事情節之中，享受這一場熱血戰役。

個人喜愛度：★★★